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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六章雪語輕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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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六章雪語輕言

屋外,傳來簫聲,傾入這滿目惆悵的夜。

寒星高懸,讓一切越發淒涼和孤寂。

梵千雪雖然已經入睡,但是輾轉反側,讓人無法放心。

隨著梵千雪頻繁輕咳的是外面的簫聲,那聲音越發溫柔,就像是在情人耳邊的低喃。

聽了半響,堯清無法靜下心,於是他只得起身去會一會屋外那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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堯清穿著單薄的衣物走出寺廟,只見梵鈺正在廟門前吹簫,見到堯清時,他微微一笑,臉上依舊是風流,笑卻讓人心生防範。

“許久不見,你依舊風姿卓絕,讓人想念的緊。”梵鈺動作風流的收起簫,朝他笑道。觀看他言語還是那般輕薄,真是有負他這番俯瞰天下的氣度。

“前不久才見過,我們還沒那麽熟,讓你日思夜念。”堯清冷冷道。

“也是,美人嘛,總是薄情的。”梵鈺笑道,他走近堯清,關心道:“怎麽這麽晚了,你還沒睡,要是睡不著,我陪你也無妨,正巧我也閑來無事。”

堯清沒心情和他風流,冷著臉問道:“敘舊就罷了,我們言歸正傳,你這樣對待千雪,到底是在想什麽?”

“我如何對待他?我怎麽聽不明白。”梵鈺把簫放在身後。

“你自己做的事,自己不明白?”堯清諷刺的說道。

梵鈺挑眉,反問道:“這還真需要你指點一二。”

“你對他,太心狠手辣。”堯清道:“讓他身受重傷,這不是你該對你兄長做的事”

梵鈺笑道:“我對他還不好?他說要見你,我不顧兩國交戰,帶著他深入敵國,把他送到你面前,試問我還要怎麽做,才是疼愛他,難道把他送給你,就是對他好?”

“梵鈺,他胸口的字是你刻的嗎?你是有多喪心病狂,才下的去手,他何曾受過這種苦。”堯清生氣道。

“你心疼了?哈哈哈哈哈。”梵鈺道:“堯清,我只恨我不能把他的心掏出來,把你的名字從上面挖去,這是你做的好事,你讓他對你念念不忘,轉眼你就把他拋棄,哼,你現在有什麽資格來和我這些話,要是真的疼他,這些日子陪在他身邊的人該是你才對。”

堯清聞言臉上更是憤怒,他使出斬雪對付梵鈺,梵鈺用他那玉簫放在面前,“你殺了我,天下必定大亂,這個責,你擔當的起嗎。”

“我討厭別人威脅我。”堯清說罷,掌風一出,梵鈺避開,可只是一瞬,堯清便來到他面前,堯清抓住梵鈺的衣服,冷冷的說道:“你這麽對他,我不會再讓你帶他回羅剎。”

梵鈺笑的傲慢,他歪著頭看堯清,唇邊都是笑意,“你這麽在乎他,他一定很高興,可惜,他一定不會留在靖朝,你別忘了他是羅剎的王爺,也是我哥哥,如果非要讓他選擇,他一定站在我這邊,不用爭,我一定會贏。”

堯清一把推開他,“你利用他對你的兄弟之情綁住他,卻親手折磨他,梵鈺,多行不義必自斃,你會有報應的那天。”

梵鈺理理自己的衣服,笑道:“是嗎?那我就看看,蒼天敢不敢收我!”

堯清後退幾步,“那我們就看天理輪回蒼天會饒過誰。”說罷堯清退回廟內。

屋外,又是淒美的簫聲。

堯清毫不在意的坐在梵千雪身邊,本就皺著眉的梵千雪聽到簫聲,額頭馬上蓄滿了汗。

堯清看他不對,為他把脈,梵千雪的呼吸越發粗重。

堯清溫柔的為他擦幹額頭的汗,簫聲百轉千回,讓人不能靜下心,堯清皺眉看向外面,突然梵千雪輕輕喚了聲,“鈺……”

堯清沒聽明白,低下頭去聽,梵千雪抓緊堯清的手,說著夢話,“你放過我……鈺兒……”

堯清眼裏都是擔憂,他邊為梵千雪擦汗,邊柔聲道:“千雪,我不讓他帶你回羅剎了,別怕。”

“放開……梵鈺……”梵千雪的身體慢慢的縮起,他虛弱的掙紮道:“別碰我……別碰我”

屋外,梵鈺站在門邊,聽著梵千雪的呢喃,他黯然的低下頭,簫聲似是柔情萬千,隨風潛入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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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雪盡歇,有人從寶馬上跨下,他慢慢走向梵千雪。

“二哥,我回來了。”梵鈺身穿戰袍,英姿颯爽的說道。

梵千雪淡淡的看他風塵仆仆而歸,道:“回來了就多去牧場學騎術,鄴城不比草原,別懈怠了自己,你是要上戰場殺敵的,要是武功不濟戰死沙場,也可別怪做哥哥的沒給你把關。”

梵鈺低下頭笑道:“二哥教訓的是,我自然會聽話的,別人說的話我當做耳邊風,二哥的話我可是很慎重。”

梵千雪跨上自己的馬,居高臨下的看他,“我還有要事,先走一步。”

梵鈺看著梵千雪策馬而去的樣子,眼裏都是熾熱又瘋狂的感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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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杯被摔碎在地,梵千雪全身乏力的靠在身後的桌邊,他氣急攻心,“梵鈺!你在酒裏下了什麽毒!今天是你故意設下的圈套?”

梵鈺坐在位子上看他,平靜的看著自己的皇兄嗎,他自顧自的說道:“皇兄,你說過,不是你死就是我活,這句話我還給你,現在大局未定,皇位懸空,不是你死便是我活。”

梵千雪從腰間拔出刀,他喘息道:“就算是死,我也要拉著你陪葬!”他一刀劈向梵鈺,卻被梵鈺躲開,他的行動使藥力發揮的更加強勁,連刀都無法握住,梵千雪跌坐到地上,他抓著桌沿,擡頭怨恨的看梵鈺,“要殺要剮,悉聽尊便,但是你別想我認輸,就算是我死了也要做厲鬼來殺了你。”

說完,他便皺眉的低頭,那模樣不似平時在朝堂上的淩厲,也不似對情人的溫柔婉轉,但是就是說不出的讓人心癢,讓人想把他蹂躡一番,梵鈺心頭一顫,慢慢的走近。

因為酒意未退,梵千雪臉上有些微醺的紅暈,忖的他越發虛弱。

梵鈺高高在上的看他,“殺你?父皇還沒死,殺了你我也得陪葬,虧你想的出來。”

梵千雪狼狽的低下頭,就在他要倒地時,梵鈺蹲下身將他抱入懷中,這輕浮的動作立刻讓梵千雪憤怒,他呵斥道:“你做什麽!!放開!”

梵鈺勾他的下巴,慢慢地靠近他,他眼中都是如狼一般的兇殘,笑道:“做什麽?做我日思夜想的事,皇兄,你不是一向聰明,難道看不出來我想做什麽?從前你高高在上,不可一世,你眼裏完全沒有我,就好像我一定要依靠你才能活下去,可現在呢,你還不是成為我的掌中物,到現在,你沒了我,能活下去嗎。”

梵千雪要推開梵鈺,他厲聲道:“你讓我覺得惡心!”

一個巴掌狠狠地甩在梵鈺臉上,梵鈺伸手摸摸被梵千雪打的地方,用眼角看著梵千雪,他這個樣子就和那些野狼一樣,有些兇狠,讓人心裏莫名的升起恐懼。

梵千雪雖然全身失力,可他想躲開,他撐著身體往後退縮,他知道梵鈺對他不會再溫順下去。

梵鈺逼近他,與他四目相對,梵鈺的呼吸很是粗重,輕易的讓人聯想到他有什麽需求和沖動,梵千雪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氣都往臉上在沖,而現在梵鈺正在一步步的把他逼的無路可走。

就在梵千雪推到墻邊時,他用手抵著梵鈺的胸膛,那裏堅實、熾熱,梵鈺那身衣物下有著強壯的身體,梵千雪仿佛是被什麽燙到,立刻收回手。

“皇兄,你知道我做夢都夢見你不穿衣服的在我身下求饒,我做夢都想……幹你。”最後兩個字被他著重的說出來,梵千雪倒吸一口氣,他心裏罵著梵鈺不知廉恥,眼裏更是羞憤和恥辱。

梵鈺捧住他的臉,癡迷的看他,他嘴角還是帶著笑,卻絲毫不能讓梵千雪放松,只會讓他全身繃緊。

一個傾身,梵鈺湊過去含住梵千雪的唇,他靜靜的占有著他,和他深吻起來。

梵鈺緊緊的扣住梵千雪的手,強勢的讓梵千雪抱著自己的後背,他的手用力的摸著梵千雪的臉頰,直到把梵千雪壓到地上,梵鈺邊撕扯著梵千雪的衣服,邊說道:“皇兄,你是我的了,你再也逃不了。”

那痛楚讓梵千雪拼命的想掙脫,“梵鈺!你放過我!”

“啊……別碰我!梵鈺,……鈺兒……鈺兒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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梵鈺看著火光照映下梵千雪痛苦的面容,緩緩推開了廟門。

堯清冷冷的說道:“這就是你做的好事!你還不走!是不是把他逼死了你才甘心。”

梵鈺不發一言,他只是慢慢走近梵千雪。

於宴聽到動靜醒來,只見梵鈺像是鬼魅的走進來,他不由得放聲大喊,“你……你別進來……”

梵鈺雖然臉色很冷,但是看著梵千雪的目光很是溫柔,堯清擋在梵千雪面前,朝梵鈺道:“你不會珍惜他,就放過他。”

梵鈺冷笑,“這世間,只要是我想得到的,沒有得不到的,皇位也好,他也好,我都要。”

“梵鈺,可他不要你,你看到了。”堯清道:“他討厭你。”

梵鈺拿起簫,又開始吹奏,夢中的梵千雪慢慢睜開眼,他擡頭看向梵鈺,梵鈺也正在看他,堯清沈默的看他們視線相對。

梵千雪聲音沙啞的開口,“你來做什麽?”

梵鈺停下簫,“我來接你,人你已經見到,對你諾言我兌現了,你答應我的事也該兌現。”

梵千雪看向堯清,堯清朝他搖頭,道:“千雪,你不能和他走。”

梵千雪卻是眼眶泛紅的看他,“那你會和我在一起嗎?”

堯清緊緊的抓著梵千雪的手,可他說不出一句答應。

梵千雪微微一笑,卻是有些淒涼,他掙開堯清的手,對梵鈺道:“帶我離開這裏吧。”

堯清閉上眼,眼角卻落下了一滴淚。

梵千雪低下頭,卻是聲漸哽咽,他輕輕的哭道:“這次我來,也許是此生最後一次見你。”

堯清睜開眼,“千雪……”

梵鈺朝梵千雪伸手,梵千雪把手放到梵鈺手心,梵鈺扶住他,與他攜手並肩往廟外去。

堯清喊道:“千雪,留下來吧。”

梵千雪停下腳步,堯清道:“回到羅剎,他會折磨你的,我不想看你變成這樣。”

梵千雪回眸,臉上卻是帶著淚,但他再也不肯多說一句,回頭,仍舊是離開,只留給堯清一個背影。

梵千雪心想,如果你也不肯回頭,那麽我也只能往前走,哪怕那是懸崖,我便是粉身碎骨,也不要你的施舍。

梵鈺問著梵千雪,“千裏迢迢來這裏,還是傷心一場離開,皇兄,值得嗎?”

梵千雪淡淡一笑,他疲憊道:“世人都問值不值得,那你就為我一句無理取鬧的話,以身犯險來到這裏……值得嗎?”

梵鈺道:“值得,為你,我心甘情願。”

梵千雪倔強道:“我也值得,為他,我此生不悔。”

“好個此生不悔!真是好極了!”說罷,梵鈺再不願輕聲細語的對他,一把把他抱起,運起輕功離開。

他們兄弟離開後,本是冷清的寺廟變得越發清寂。

於宴有些不敢靠近堯清,堯清就獨自一個人坐在篝火邊,半響後,於宴見堯清伸手捂住自己的臉,也不知道是為了掩蓋什麽。

於宴慢慢的靠近,道:“府主……”

堯清沈聲道:“你就在那裏,別過來。”

於宴立刻像是被點了穴道一樣,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。

堯清道:“他走了。”

於宴“呃呃”的應合。

堯清傷心道:“他這是非要把那一刀換回來不可。”

於宴不解的看他,堯清放下手,“他是想讓我忘不了他。”

“府主,你別難過,也許……沒那麽糟糕。”

堯清看向於宴,於宴才發現堯清是真的哭了。

或許,這無關於他和梵千雪是否還有情,哪怕只是曾經的一個故人,這樣的結局也難免讓人感傷。

堯清眼睜睜看著梵千雪走入深淵,卻無法拉回他,這所謂的最後一面,生生是一把利刃紮進了堯清的心口。

這人世間,深情總是罪過,無法被赦免,而無緣卻是利刃,將人刺的遍體鱗傷,不止是為今時今日的擦肩而過,更是為年少的決絕和永不回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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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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